翻译练习，一切都不属于我。

*（3）《又饿，又渴，听兽人唱歌，庞伯打呼》

“鸡蛋培根肉；吐司配果酱……覆盆子果酱；煎饼上要淋上厚厚的棕色糖浆；苹果片蘸蜂蜜；奶油草莓……”

“你能别再叨叨吃的了么，比尔博？”葛罗音胡子拉碴的脸上带着晦暗的表情。

那天早上他们准备出发上路时，心情都很糟。前一天晚上，食物被彻底消耗完毕，现在他们听着雨点打在高高的树叶上劈啪作响。偶尔会有几滴落到森林地面，但只会让他们感到更加口渴。

“讨厌的森林，”索林把兜帽拉了上去。

“该轮到你背庞伯了，”德瓦林对比佛说，他们一起低头观察仍旧沉睡着的同伴。

“他是不是不会醒来啦？都多少天了？我的胳膊背脊自打上一轮背他到现在还在酸痛。”

德瓦林哼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扎带。

“我不记得了。每一天对我来说都一个样。又饿，又渴，听兽人唱歌，庞伯打呼，”他耸耸肩。

“谁在打呼？”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本应该睡着的矮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我的老天爷！”他喊道，“我们在哪？我们为啥坐在森林里？”

他们用毫不掩饰的震惊表情瞪着他。

“你醒了！”奥力尖叫道，把自己的背包往地上一扔，冲到庞伯身边。

“我当然醒着了，我们在哪？”他爬起身，重复了先前的问题，“这有什么吃的吗，巴金斯先生？你碗橱里还剩点啥没？有猪肉派不？那些味道真不错，”突然，他皱起眉，“你们为什么都盯着我？我们什么时候决定出来野餐的？”他惊讶地环顾着四周黑暗的林子和缠结的灌木丛，“这里真心不是野餐的好地方。”

索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庞伯，你不知道我们在哪吗？”

胖胖的矮人眨巴眨巴眼，观察了一下树木。

“我猜这里是巴金斯先生家附近的树林吧。但我们为什么要出来野餐？我感觉好像要下雨了。”

“庞伯，你不记得掉进那条黑色的小溪了？有一只鹿跳过你的头顶。”

“什么黑色的小溪，你说什么呢，索林？”

其他矮人和比尔博面面相觑。

“你不记得那些巨妖了么，庞伯？”葛罗音露出复杂的神情。

“或者那些哥布林？”

“巨鹰？”

“火球？”

“狼？”

“Beorn的家？你肯定记得那里，我们在那吃得相当不错。”

庞伯呆呆地瞪着他们。他们在说什么呢？

“我能确定的是，如果我们在哪吃得相当不错，我肯定会记得那里，”片刻后他突然觉得有点生气，于是开口为自己申辩。

“我们最好把事情都对他说一遍，”比尔博提议道，他坐在地上，希望在对矮人讲述离开袋底洞之后的故事时，嘴里能嚼点啥。他有点好奇橡树的叶子是什么味道。

他们把所有经历全盘托出，那确实是个引人入胜的漫长故事，庞伯听说他们现在处于食物短缺的状态，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脸开始哭。

“我干嘛要醒啊！我正在做美梦呢。我梦到我正走在一片森林里，和这个特别像……”

“你被背着走在一片和这个特别像的森林里，”多力低沉地说道。作为最强壮的那个，责任也总是很重。

“可是我梦里的森林处处都有火把和灯光，地上点着一堆堆篝火，大家正在享受盛宴……”

比尔博的几位同伴抱怨地喊出声，包括霍比特人的胃都开始不高兴地叫唤起来。那些橡树叶子看着越来越诱人了。

“那是永不结束的盛宴，”庞伯捂着空空如也的胃部，但露出了回忆的微笑。梦里的食物并不能真的饱肚，“有一个森林的国王戴着树叶编制成的王冠，还有一个快乐地唱歌的……”

“他也听到兽人了，”欧音悄声说，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胡须，眼睛滴溜溜乱转，不停瞄着四周各个角落。

“……而且美食不计其数，我都没法给你们形容，”庞伯的脸上露出了如梦似幻的表情。

“你用不着尝试形容，”索林愤怒地打断他，“事实上你最好别说话了，保持安静。我们被你气得不轻。”

大家纷纷同意地嘟囔，尤其是多力，他感觉自己是最受罪的那个，他才是背着庞伯最长时间的。

“如果你没醒，我们就得背着做白日梦的你继续在这该死的林子里走了；哪怕几个礼拜不吃饭，你的体重也让人够呛。”索林突然站起身，抓起他轻得可怜的包裹。

其他人也站起身，无视委屈的庞伯，他嚷嚷着自己的腿感觉不太好，好像站不起来了。好死不死的，他还提醒其他人，他们把本该属于他的食物也吃掉了。当他看到同伴那快把人烧出一个洞的眼神后，只能憋屈地拾起自己的包裹，凄凉地甩在肩膀后。突然，十几个包裹同时被扔到他背上。准确来说是十二个。只有比尔博还背着自己的，他害怕万一庞伯又掉进河里，自己仅剩的那点东西也都打水漂了。

“你们干嘛这么做？”庞伯哀怨道 ，低头盯着那些包裹。

其他矮人相视一笑，有几个从他身旁走过，用不必要的手劲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脊。比尔博走过幽咽的矮人，根本按捺不住自己的窃笑，庞伯弯腰捡起包裹，研究怎么才能把它们全部背起来。

“这不公平，”他嘟囔，“我好多天没吃饭了。求你了，索林。我身子弱，背不了这么多。”

“那就睡觉吧，也许欧音的唱歌兽人会过来喂你东西吃。前提是他们不会吃了你。”

“唱歌的兽人？”庞伯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挺起背脊，仓皇地盯着林子。“吃了我！等一下！等一下！”他把包裹全都扛起来，步履蹒跚地追了上去，一边还回头瞧，好像有一整队兽人在后面撵他似的。

~*~*~*~*~*~*

“那个可怜的矮人，”Brethil怜悯地看着庞伯的背影，“我们就不能给——”

“不！”莱格拉斯和Tavor同时低吼，恼火地瞪着他。

“为什么不？我只是想——”

“不要想，Brethil， 那不是你的强项。”

年轻的精灵直勾勾地盯着Tavor。

“你至少应该可怜可怜他。毕竟你也掉进过Morn Nen（黑水）一次。”

“你在说什么呢，Brethil？”

Brethil看了看莱格拉斯，莱格拉斯正笑得见牙不见眼。Tavor也看向他的王子，那双闪着光芒的蓝眼睛一点都没让他开心起来。

“我没有掉进过Morn Nen里，”他宣布道，“如果我掉进去，我还能不记得么？”

“你不记得了！”

莱格拉斯和Brethil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都是你们编的，”Tavor用受到冒犯的语气指出。

“不，我们没有编瞎话。你不记得了那次了么，你，莱格拉斯，Glamren, Darthannan，还有我，我们在Morn Nen中央架起了一条绳索，然后大家比谁敢走过去？”

Tavor睁大了眼睛，鼻孔一张一翕。他疯狂地搜索自己的记忆，想找到有哪怕一丁点能证实Brethil的说法的东西——或像他衷心希望的那样——证实他说的不是真的。他紧张地观察着他们那两张漂亮脸蛋。

“我不相信你们，”他最终开口道，别过脸不去看他们了，“你们两个太过欢乐，感觉不像真的。”或者，他闷闷不乐地想，他们太过欢乐了，正因为这是真的？

“我跟你说了他不记得，Brethil，”莱格拉斯露齿一笑，眼睛里突然绽放出狡黠的光芒，“你还担心他会想起来是你把他推下去的呢。”

“什么？”Tavor猛地转向Brethil，愤怒地眯起双眼。

“莱格拉斯！你说过不会告诉他！”Brethil慢慢往后退去，Tavor开始朝他缓缓接近，拳头捏得紧紧的。

“矮油！我猜我忘了。”

“Brethil，你竟敢把我推进Morn Nen！你会为此付出代价！”Tavor朝比他年轻的精灵扑了过去。

“但是Tavor！你都不记得了呀！”Brethil发足狂奔，心里头清楚他永远也跑不过他的朋友。他从来跑不赢。莱格拉斯嘎嘎大笑，觉得自己终于报了被叫作“唱歌的兽人王子”之仇。他大步跟在他们后面，边笑边唱着歌。

~*~*~*~*~*~*~*

比尔博走在矮人后面，咂摸先前抽烟和树顶上的愉悦记忆以抚慰自己的心灵。当然，现在庞伯是醒着的。终于能够不用再受他的鼾声折磨。虽然鼾声换成了幽咽和抱怨声。

~啊，好吧，~比尔博快乐地想，~至少他醒了，其他人就不会抱怨背着他很累啦。一个抱怨的矮人总比十二个抱怨的矮人要好。~

他一直在默默哼歌，好让自己别去想咕咕叫的胃。他想着在夏尔唱的歌，那活泼的旋律让他边走边颠腾；然后他想到了矮人的歌，与他们的大相径庭，而且激动人心。这也是他身陷此地的原因之一：五月的那个晚上，十三个矮人和一个巫师意外来访，搅起了他体内属于图克家族的那部分热血。然后他转念又回忆起了在瑞文戴尔听到的歌。

精灵的音乐与霍比特的音乐很不一样；和矮人的也不一样；抑或那个哥布林的歌。比尔博正沉浸在回忆中时，突然就跟被什么劈中了一样。瑞文戴尔的精灵们总是欢声笑语……还总在唱歌。他努力回想之前那个“兽人”唱的歌词，把它和他在埃尔隆德的谷中听到的做了一下比较。

“额，索林？”

“怎么了，巴金斯先生？”

“‘矮人’用精灵语怎么说？”

“精灵语？你怎么会觉得我懂精灵语？”

“像你这样见多识广的人肯定总会懂得只字片语的嘛，”比尔博挤出一个微笑。他正在学习怎么和这群矮人打交道。拍马屁绝对万无一失。

“那个，也许我是学了几句。让我想想，”索林皱起眉头，努力思索。

“有没有可能是——额——Anfang？”

“哦，是的。我觉得你是对的，你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有个想法。你还记得那个唱歌的兽人吗？”

“不记得，”庞伯喃喃道。他刚刚才赶上其他人，微微喘着气。哪怕那些包裹几乎全是瘪的，对于一个仿佛一辈子没吃饭了的人来说，那是相当沉重的负担。

“我的想法是，那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兽人。”

“那当然是兽人，”欧音说，再一次紧张地观察林子。

“我不是故意找茬，但我真的不觉得那是兽人，欧音。我觉得那是精灵。”

“精灵？你为什么觉得那是精灵？”索林问。

“原因嘛，我刚刚在回忆在瑞文戴尔听到的美妙歌曲；精灵语的的歌谣听起来真是至高享受，它和欧音说的兽人的歌声很像。我的意思是，那些歌词，不是曲调。尤其其中一个词，Anfang。就是你刚刚说的‘矮人’在精灵语中的表达方式。我想他们在唱关于我们的事情。”

“关于我们的？什么事情？太可笑了吧。”

“我不知道，索林，”葛罗音插嘴道，奇力和菲力也同意地点了点头，“也许他是对的。”

巴林和德瓦林互相看了一眼，耸了耸肩膀。是精灵或是兽人，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在瑞文戴尔听过精灵唱歌，根本不是那样的，”欧音见他的唱歌兽人理论被质疑，感到不太开心。倒不是说他希望有兽人，唱不唱歌都不是重点。

“这并不奇怪，”索林突然插口道，“我仍旧不觉得那是精灵，提醒你一下。只是住在这种可怕的地方的精灵唱起歌来肯定和在瑞文戴尔的不一样。他们的音乐会……”他停顿了一下。

会可怕而怪异，这两个词在他脑海里蹦出来。

~嗯哼!~

正当他准备说出口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

~瑟兰迪尔的古老又邪恶的人民。我根本不会感到惊讶。也许盗贼的话是对的。~可就在这时，另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比之前那个还令人不安。~如果他发现我们目的地，他肯定也想要分一份儿，那个贪婪的精灵！他搞不好觉得那是他应得的呢。好吧，我们得不惜一切阻止这种事发生！~

“是的，”他最终说道，“会是可怕而怪异的。也许那就是密林的精灵吧，”他哼了一声，想要听起来更强硬点，“他们在我的字典里，就和唱歌的兽人一样坏。”

“他刚刚说什么？”Tavor双眉倒竖，眼睛里迸发着怒火。

“我想，他在说我们就和唱歌的兽人一样坏，”Brethil难以置信地悄声道。

莱格拉斯一脸怒意。那个有着毛脚的家伙还挺厉害，他搞明白了是精灵跟在他们后面，对他们哈哈大笑，还唱着怪异的歌，但是后面这话可真是太过了！

“我希望我父亲把他们捉到，”他吼道，带着嫌恶瞪着他们的背影，“就跟唱歌的兽人把他们捉到一样。”

tbc.

我的吐槽小剧场：

瑟兰迪尔：我仿佛听到有人把我比作兽人。（抽出宝剑）

莱格拉斯：嘤。

瑟兰迪尔：是我儿子啊，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