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

三个精灵骑着马一路奔回最后之家。格洛芬德尔迎接了他们，金发被火把映照得熠熠发光。“艾莱丹，艾罗赫，感谢梵拉，你们回来了。艾斯特尔听说了婚约的事，现在跑出家门了。”双胞胎交换了个眼神。

“我们现在立刻去追他，”艾莱丹说，“格洛芬德尔，派一队巡逻兵跟着我们。我们不会掩盖踪迹。那边有一群哥布林。”

“我和你们一块去，”莱格拉斯说，“因为我他才离家出走的。我不熟悉他这个人，但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我绝不能让人类的希望因我的愚蠢而凋零，他暗暗发誓。

艾莱丹点点头，“好的，我们走吧。”他调转马头跑出大门。

“格洛芬德尔，让我的战士们和巡逻队一起来，”莱格拉斯跟在双胞胎后面，一边回头喊道。双胞胎似乎知道自己该往哪去，莱格拉斯只要跟在他们身后就好。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他们沿着布鲁南河往西南方向前进。莱格拉斯很庆幸双胞胎知道方向，因为现在天上没有月亮，大地一片漆黑。

他们为了饮马，中途停下了一次。“艾斯特尔会去找杜那丹人，因为他是首领，”艾罗赫告诉莱格拉斯，“虽然他离开了伊姆拉崔，但他永远不会离弃他的人民。”

艾莱丹说道：“游侠们都聚集在河水下游。我们当时和他们在一起寻找一群哥布林的踪迹。一看到它们队伍有多大，艾罗赫和我就立刻骑马回家，准备集合一队战士。”

在空闲的时间里，他们只说了这些。片刻后他们又骑上马，继续赶路。几个小时后，莱格拉斯终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天空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天上的乌云挡住了星光，让林子里更加黑暗。精灵们到达了游侠们的营地，全都下了马。莱格拉斯看到营地里有六个人，还有一个就是阿拉贡。阿拉贡热情地迎接了双胞胎，但在看到莱格拉斯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你们为什么把他带到这？”他问艾莱丹，“我不想见到他。”

一个游侠跑进营地。他气喘吁吁地喊：“大步，兽人往这边来了！他们不止是那种山地的哥布林！”

“它们离这多远？”阿拉贡问，暂时把管莱格拉斯的事情抛在一边。

“就在不到半里格之外。他们一定是闻到了我们营地的味道，因为它们是径直朝我们来的。”

“艾莱丹！”阿拉贡喊，“巡逻队来了没？”

“来了，木精灵也会来。他们就在我们身后。”

“我现在对木精灵不是很有好感，”阿拉贡看着莱格拉斯的双眼说道，“但我还没有骄傲到拒绝帮助的地步。莱格拉斯大人，你的战士们最擅长怎么战斗？在树上吗？”

“在树上射箭对我们来说是最有优势的，但我们身上的长刀专门用来地面作战，”莱格拉斯与人类四目相对。哎！他当真爱着她。“我们听凭你的调遣。”

阿拉贡点了点头。

营地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因为敌人和援兵都没到，所以他们现在也没什么能做的。阿拉贡与双胞胎轻声说话，甚至连莱格拉斯的精灵耳朵都听不太清。莱格拉斯强迫自己专注别的事情。从他和双胞胎来的那个方向，大树们告诉他有更多精灵正在赶来，巡逻队已经快到了。但从他的左侧却传来兽人的跺脚声和大地被践踏的哀鸣。他又细细倾听了一会儿，断定兽人们比精灵要更近。

“兽人来了，”他让自己的声音足够被所有人听到，“它们会比精灵们更先到达。”

“你们都藏到林子里去，”阿拉贡下令，“我们会包围它们，希望能在援兵到达前拖延一点时间。”

营地的人们全都散开了。莱格拉斯伏在树上，把弓从背后取下。他一直盯着树下的阿拉贡，心中打定主意，今天必要护这个人类周全。不论人类走到哪，莱格拉斯就跟到哪。没等多久，游侠们就听到了兽人的声音。

原先一直细雨绵绵的天空突然开始下起瓢泼大雨。莱格拉斯把斗篷落在伊姆拉崔了。寒冷没法影响他，但雨水却不是。幸运的是，树冠的枝叶为他支起一个帐篷。站在莱格拉斯下方的阿拉贡注意到那块地面没什么雨，他抬起头，但看不到木精灵的身影。他耸了耸肩，把注意力拉回到兽人身上。排头的第一只从树丛中钻出，闯入视野。

兽人们涌入营地。莱格拉斯绷紧了身体。游侠们说的没错：这些大块头不是什么普通的山地哥布林。仅凭他们几个根本打不过这群家伙。三个精灵和七个人类怎么战胜一百个兽人？所有兽人全部都挤进了这个小小的营地。

“Elendil！”阿拉贡喊道，他往前扑过去，挥舞着佩剑，砍掉了最近的兽人的脑袋。其他的前赴后继地跟了上来。兽人们吼叫着对他进行反击。莱格拉斯把箭一支接一支地射入这些怪物的喉咙，做到了箭无虚发。直到箭矢全部耗尽，他把弓挎回背后，拔出双刀，跳到了地面上。

面前的敌人比格洛芬德尔好对付多了。即便如此，风险还是相当高的。莱格拉斯对每一只兽人都格外留心，不断把双刀挥向这群丑陋的生物，动作绝不犹豫。突然，他听到一声鸟鸣，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口。巡逻队来啦！

精灵们涌进空地。莱格拉斯花了点时间搜寻阿拉贡的去向。虽然大雨倾盆，但他仍旧能看到阿拉贡在和一个兽人战斗，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正悄悄从他身后逼近。莱格拉斯手边已经没箭了，他只能依靠自己的速度去避免祸事发生。他拔腿奔跑，一路闪转腾挪，双手紧握长刀，在那只兽人准备发动攻击时，一把将阿拉贡推到地上。他胳膊一挥，割断了一只兽人的喉咙，然后转身，将刀刺入另一只的肩膀。

兽人高声嚎叫，手持弯刀朝前猛挥。莱格拉斯没能避开，刀刃深深刺进他的大腿。他踉跄往后跌了几步，吃痛地大喊出声。兽人又刺了一刀，莱格拉斯闪身躲过。他丢掉了自己的双刀，从地上抓起一把丢弃的弯刀，然后甩手一劈，削掉了那个兽人的脑袋。

他再次四处张望，寻找阿拉贡的身影。人类被莱格拉斯推开后，蹒跚地爬起身，现在正追着一群兽人往树林里去了。莱格拉斯咒骂一声，按捺住大腿上的剧痛，跟着他追了过去。他赶上了阿拉贡，阿拉贡只丢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然后他们结伴在林中一同追踪那群兽人。

最后他们还是追到了，因为兽人们发现自己前面是山，后面是追兵，四个兽人只能停在那里。问题不大，莱格拉斯想。雨势比先前更大了，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一人两个，艾斯特尔，”莱格拉斯说，“我们开始吧？”

他们发动了攻击，阿拉贡挥舞着自己的剑，莱格拉斯带着他偷来的弯刀。阿拉贡用刀刃给一个兽人破了膛，然后抽出剑身，挡下了另一个兽人的袭击。兽人大吼，和阿拉贡对面角力。阿拉贡脚下颤抖不已，剑刃微微松动，就好像他已经没力气了一样。当兽人往前劈刺时，阿拉贡堪堪躲过了刀刃，同时将自己的剑身直插入兽人的身体。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莱格拉斯的两个对手已经趴倒在地，但令阿拉贡心慌的是，莱格拉斯也是。他迅速跑到精灵身侧。莱格拉斯咕哝一声，阿拉贡由此得知他还活着，并且还有意识。

“你哪里受伤了？”阿拉贡问，迅速检查了一遍木精灵的身体。他能听到远远传来更多兽人的声音，而且听上去像是往这边来的。

“我的腿，”莱格拉斯呻吟道，紧紧闭着双眼，“那该死的兽人把我推倒后，我撞到石头上了。”

阿拉贡摸了摸莱格拉斯的腿。雨太大，他根本看不清，但他的手上多了些除雨水以外的湿意。“有更多兽人往这里来了，你血流得很厉害，”他说，“大概十尺之外有个洞穴，我扶你过去。”

他把莱格拉斯拉起身，把木精灵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莱格拉斯颤颤巍巍的，要不是阿拉贡撑着他，一定会跌倒在地。看形势莱格拉斯是没法走路了。他边走边拖曳着那条伤腿，阿拉贡害怕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过多。于是，人类没有理会莱格拉斯的抗议，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大雨正极尽所能让阿拉贡看不清前路，他得尽量放慢步伐，免得脚下不稳。他刚一个俯身进入洞穴时，兽人们就从树林里出现了。

洞穴里又潮又黑，阿拉贡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他尽量走到深一点的地方，但还不至于到彻底目不能视的地步。他将莱格拉斯放在地上，拉开他的外套，把里面的填充物抽出来，然后按在他的伤口上。莱格拉斯在按压之下痛吟出声。

“我看不到伤口，”阿拉贡轻声道，怕被外面的兽人听到，“你感觉到毒素了吗？”

莱格拉斯身上的微光让阿拉贡看到木精灵点了点头。

“在这别动，”阿拉贡说。他站起身，悄悄贴近洞穴的入口。兽人们正在拨弄它们死去战友的尸体，搜刮自己想要的东西。

“恶心的精灵血！”其中一只吼叫道，“这有一个精灵！”兽人们发现血迹都兴奋起来，但因为没看到精灵的踪迹，也没有任何线索，他们很快就失去兴趣，离开了那里。阿拉贡觉得现在可以大胆弄出响动了，于是沿着洞穴的周围寻找木材，他知道这里有的，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他的脚趾踢中了什么。木材旁还有一个满是灰尘的空罐子。阿拉贡抓起罐子，在雨水中清洗干净，接着又往里重新灌满雨水。

他在莱格拉斯旁边生起火堆，火光在洞穴墙壁上闪闪跳动。阿拉贡看到莱格拉斯的皮肤已经失去血色。既然现在光线充足，他便准备开始检查那狰狞的伤口。莱格拉斯一被碰到，就痛地叫了出来。

“你干嘛跟着我来了？”阿拉贡检查的时候问他。如果是我，我会跟着你吗？

“我是战士，”莱格拉斯轻声道，“要保护战友。”

“你在我离开营地前就受伤了，对吗？”木精灵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

雨一直下，给洞穴的入口盖起一层水帘。阿拉贡不想冒雨搬动莱格拉斯，因为抱着受伤的精灵，万一跌倒就不好了。他借机看了莱格拉斯的脸一眼，发现蓝灰色的眼睛也在看着自己。阿拉贡感到一阵怒火；这个精灵夺走了他所有的梦想。他压下怒意，从自己的斗篷上撕下一块布料，压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他需要草药来解毒。

“我很快就回来，”他说，“别动。”

他把自己的斗篷盖在莱格拉斯身上，匆忙走到洞穴外。他刚踏出去，大雨就把他浸透了。他眯着眼睛在树丛间行走。闪电为他照亮前路。他迅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植物，趴在地上，把蓝绿色植物的根部挖起。他使劲把雨水眨出去，用刀切下一块根茎。

闪电一个接一个，助他一路跑回洞穴。雷声隆隆，在石壁间回荡。阿拉贡注意到莱格拉斯睁着眼睛，一直看着自己，他把根茎扔进装满水的罐中，然后将罐子放在火堆中央。

“你觉得怎么样了？”他问道，检查了一下他做的临时绷带。流血的速度减缓了一些。

莱格拉斯听到问题，眉头皱了起来，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的洞穴，看上去似乎想要回答，却只是皱起了脸。“你的罐子好难闻。”

“它能止血，还能解毒，”阿拉贡答道，“味道又有什么关系？”

木精灵转过头去，没有回答。

几分钟后，阿拉贡用布包起罐子的手柄，把它从火堆上拿了下来。他把布料浸在热水里，接着又盖在伤口上。然后，他把罐底的根茎做成膏状物，把布料揭下，再将捣碎的草药敷在伤处。他又从斗篷上撕下一条布料，用它紧紧包扎起伤口。

莱格拉斯的双眼慢慢闭了起来。两个木精灵在此刻冲入洞穴，艾莱丹和艾罗赫就跟在后面。“爱尔蓓蕾西保佑！”一个木精灵喊道，“他还活着吗？”

“是的，他腿受伤了，还中了毒。我们得把他弄回伊姆拉崔。”

说话的那个木精灵跪在莱格拉斯身边，他脱掉了自己的斗篷，用它裹住王子的身体。他把胳膊从莱格拉斯膝下和背脊下穿过，然后将他抱了起来。“我们走吧，快点。”他们迅速回到毁坏的营地，那儿到处都是兽人尸体。幸运的是，虽然有些受了点伤，但游侠和精灵都没有牺牲的。他们决定，所有人都立刻返回伊姆拉崔，因为几乎每个游侠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那个抱着莱格拉斯的木精灵原来就是格洛芬德尔的老朋友Aerhos。他骑在马上，让莱格拉斯坐在自己身前，与大伙儿一同启程。木精灵们等不及跟在游侠们的身后，急不可耐地一路往前冲。

tbc.

我忍不住来小剧场：

Leggy：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迎娶一个密林的姑娘……

然后同一天内被两个人公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