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埃尔隆德正和伊瑞斯特和格洛芬德尔讨论紧急事务时，阿尔温和莱戈拉斯走了进来，于是伊瑞斯特和格洛芬德尔默默地离开了。两个人站在他的书桌前。

“Ada，”阿尔温说，“如果莱戈拉斯想与我结婚的话，我愿意嫁给他。”

埃尔隆德期待地看向莱戈拉斯，莱戈拉斯只是看着地板。“我，也愿意，”木精灵说道。

这就是埃尔隆德想听到的答案，也是瑟兰迪尔想听到的，甚至也是凯勒布理安和Gloruniel想要听到的。那么他现在为何却觉得有些悲伤呢？他打起精神站了起来，走到女儿身边，把她拥进怀里，亲吻了她的额头。“我很高兴，也很自豪，”他柔声说道。然后他拥抱了莱戈拉斯，“长久以来我一直把你当做儿子看待，我很高兴这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他退回身，注意到他们肃穆的表情，“如你们所愿，我会宣布你们订婚的消息，并通知瑟兰迪尔。”

要不是莱戈拉斯强有力的胳膊支撑着她，阿尔温几乎要瘫倒在地。“谢谢你，Ada，这样太好了。”

他们一起逃离了书房。

莱戈拉斯从卧房取了自己的武器，把箭袋和弓绑在背上，佩剑挂在身侧，长刀收起插在背后。他几乎是跑着去马厩的，他的爱马Ruinlith兴奋地欢迎他的到来。

“你好啊，我的宝马，”他轻声唤道，把她拉出畜栏，“伊姆拉崔的马厩对你来说还适应不？”出了马厩后，他骑上坐骑，一心只想宁静地奔驰一会儿。Ruinlith喜欢奔跑。他们一出大门，莱戈拉斯就任她挑选前进的方向。在平静的林谷骑行的几个小时中，莱戈拉斯不需要忧心任何事情。

他和Ruinlith在山谷里一直待到天黑。他坐在溪边看日落，Ruinlith在他身后吃草。黄昏总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自她去曼督斯的殿堂至今，已快五百年了。她喜欢看太阳西沉，爱那时天空的颜色。当夜晚降临，天空开始呈现粉色和紫色的时候，他总觉得她就在近旁。“母亲，希望在曼督斯的殿堂，也有星光能照耀在你身上，”他喃喃道，“愿你总能看到日落，你深爱的景色。”

他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他的婚约。她和凯勒布理安的梦想终于要成真了，她会因此欣喜吗？或者她能感觉得到，其实他并不开心？凯勒布理安又会是什么想法呢？

哦，梵拉啊。盖拉德丽尔夫人会成为他的岳祖母。他怀疑自己的父亲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这点。可以肯定的是，瑟兰迪尔并不尊敬金色森林的夫人。

莱戈拉斯总想象，有一天他会在家乡找到一位女孩，她会是最适合他的那个，而他也会是她的绝配。他们会结婚，养育一堆小精灵，最后一块乘船去往瓦林诺，在那儿相伴度过永生。他会和阿尔温拥有这样的未来吗？

“你好啊，瑟兰迪尔之子！”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小溪的另一头站着艾罗赫和艾来丹，他们正在饮马。

“你们好啊，”他回道。

“让我来猜猜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艾罗赫大笑道。

“今年是谁赢了决斗，莱戈拉斯？”艾来丹问。

“我亲爱的双胞胎，”莱戈拉斯站了起来，“不要问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所以你打败了那个老无赖？不错嘛你！你们打了多少回合？”双胞胎牵着马儿跨过小溪。

莱戈拉斯耸耸肩。“十三个。虽然第十二个回合后我们就算平局了。”

“今年谁倒立的时间最久？”艾来丹问，“艾罗赫和我还打赌了呢。”

“是格洛芬德尔，但那只是因为他差点把我胳膊打断。”

“我们有没有错过我父亲努力撮合你和阿尔温的场面？还是他还没开始呢？”艾罗赫一边问，一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递给艾来丹。“爱尔贝蕾斯啊，艾来丹，这是你这个月从我这拿走的第三把匕首了。”双胞胎察觉到莱戈拉斯没有回答艾罗赫的问题，一齐盯向他，“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闭上双眼。“阿尔温和我订婚了。”

“什么！”

脸色苍白的艾来丹刷地抽出一把长刀，莱格拉斯低头盯着那把刀。“再说一遍，”双胞胎里的哥哥说道，另一只手揪住木精灵的外衣。

“你父亲准备宣布了。我们几个小时前才决定的。”

艾来丹放开了莱戈拉斯的外套。“坐下，”他命令道，用刀指了指旁边，“把我父亲和我妹妹还有你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

于是莱戈拉斯靠坐在一棵树边，被双胞胎紧紧看守着。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犯人。他把前一天晚上和今早与埃尔隆德的会面的细节都讲了一遍，话音还没罗，艾罗赫就开始来回踱步。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会那样对你说，”艾罗赫激动不已，“他根本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应艾斯特尔的爱。他宁愿她痛苦地和你度过余生，也不愿意冒任何失去她的危险。如果她也爱艾斯特尔，那这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了。”

艾来丹叹了口气，把刀插回鞘内。“如果母亲在这就好了。她能说通父亲。我很抱歉，莱戈拉斯，我不该对你拔刀的，”他再次叹了口气，“如果他在你这边说的是阿尔温有性命危险，那么他在她那边又会是什么说辞？”

莱格拉斯脸上失去了血色。“她向我问起了密林的情况。唉！我真是个傻瓜！我告诉她了，正如埃尔隆德希望的那样。我把真相都告诉她了！？”

“来吧，”艾莱丹向莱格拉斯伸出手，把他拉起身，“是时候解除你的婚约了。”

“艾斯特尔！”艾罗赫惊呼，“艾莱丹，艾斯特尔一定自己一个人待着呢！我们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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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格拉斯和阿尔温订婚了！莱格拉斯和阿尔温订婚了！莱格拉斯和阿尔温！

阿拉贡知道自己都快吐了。他不知所谓地对Lossenfan说了几句，跌跌撞撞地躲进附近的树丛中，然后立刻干呕起来。他四肢都失去了力量，只能颓然跪倒在地。他紧紧抓住旁边的桦树，脑子昏昏沉沉的。

阿尔温要和精灵王子结婚了？这当然算得上门当户对，他努力说服自己。哪怕嫉妒如他，也不能否认，来自密林王国的莱格拉斯即便在精灵的族群里，也美得无与伦比。

阿拉贡知道阿尔温是他唯一会爱的女孩。此时他如同效仿了自己的精灵族先人：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他没法为她感到开心。因为他知道，她根本不爱她的婚约人，她是被骗入婚姻的。如果他不能拥有她，那么至少她得属于和他一样爱她的精灵。他没法接受这一事实：她将牺牲自己，永世陷在孤独的婚姻里。

失去了拥有她的希望，他的命运突然一片灰暗。没有她作为精神支柱，他不觉得自己会有那份雄心和力量去领导人民。

不管怎样，他现在还有力气站起来，还能紧紧抓住旁边的树干。他抬头看向伊姆拉崔的方向。那些建筑如往常一样宏伟壮阔，而此时他却觉得自己已与那份宁静格格不入了。

他已经长大成人。他该待在杜那丹人当中。

他定了定神，捧着一颗破碎的心，往埃尔隆德的屋宅走去。他收拾了些必需品，与他的母亲告别。在出去的走廊上，他碰到了埃尔隆德。“我准备到杜那丹人那里去，”他说。

埃尔隆德似乎在用眼神探究他的想法。“多加小心，我的儿子，”他最终说道，“等你平安回来。”

阿拉贡吞咽了一下，点点头，快步朝马厩走去。几分钟后，他便将伊姆拉崔抛在了身后，沿着布鲁南河一路往西去了。他希望能在河岸旁找到扎营的游侠，因为几个礼拜前他就是在那与他们分别的。

他骑行了很久，尽管一路上没碰到任何障碍，他的心中却毫不平静。他根本没法清晰思考，也没有留心周围的情况，更没注意到太阳已经落山。终于，前方出现的点点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游侠们仍旧待在原处。在一个小小的空地中央燃烧着一个小火堆。两个游侠在河流下游，也许正在洗衣服。还有一个朝他挥舞胳膊，欢迎他的到来。

“大步！见到你真高兴，”Macar喊，“援兵跟着你来了吗？”

“什么意思？”

“埃尔隆德的儿子几小时前离开，去找援兵了，”他答道，“这附近有一群哥布林；我们人手不够，”Macar打量着阿拉贡，“你还好吗，我的朋友？你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阿拉贡摇摇头，“过后再问我这个。告诉我：哥布林离这有多远？”

当Macar说话的时候，阿拉贡的思绪仍旧不由自主地飘向阿尔温和她的精灵王子。他脑子里不断出现这一画面：莱格拉斯，瑟兰迪尔之子，骑着高头大马到达了伊姆拉崔，他的周围环绕着深色头发的战士们，衬托得他仿佛是从乌云中探头的太阳。

出于嫉妒和难过，阿拉贡不断给莱格拉斯打上各种自己听说过的关于木精灵品性不好的标签。有勇无谋，粗心大意，倔头倔脑，嗜酒，爱财，极度危险。他忘了埃尔隆德、格洛芬德尔、伊瑞斯特，还有其他——那些他格外尊重的精灵们——都很喜欢莱格拉斯。

他极力把这些想法都丢在脑后，全神贯注地听着Macar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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